若干年前,为了交通,建国门被拆除了。后来又有了二环,交通当时是很畅通的。再后来又有三环、四环、五环、六环,甚至七环,道路上反而堵了起来。北京的城市规划不仅有市政府的规划行政机关,还有更高级别的“首都规划建设委员会”,可是首都仍是成了“首堵”。我们全国的规划部门也差不多,级别越来越高,规划却越来让人看不懂。这就不是规划师的水平问题,而是有了深层次的问题。
自古以来,汉族人就有占山为王的故事。山大王们拦路打劫,似乎是本能。另一个方面,汉族人又有将修桥铺路视为行善积德之举的传统。这些摆在桌上的事,很容易辨明是非,但言易行难。
近日,朋友推荐了一位政协委员石向阳的提案,说的是北京以腾退名义进行的拆迁问题。 读后,我立刻为石向阳委员点赞、转发到微博、微信。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们关注拆迁领域的问题,为维护被拆迁人合法权益鼓与呼是职责所在、良知所在。其实这个职责与良知本应该是公务员们最应该担当的。石委员提案中说的问题都是明摆着的,但在首善之区就很难解决,大家都装糊涂。人品高下,社会自有评价。
堵马路的有形墙容易看清楚,也容易改变。如果难改变,那就是有形墙背后看不见的无形墙。建国门外往东去,叫建国路。过了五环,路的南侧有个北京市朝阳区三间房乡政府大院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办公大楼下面的地上原来有一家秦阳金刚石制品公司,老板老杨,名林武。公司原叫金刚石制品厂,属管庄街道集体企业,为国防工业提供金刚石制品,颇有名气。1998年经区政府有关部门批准,摘掉红帽子,进行清产核资后成了私企,改叫公司。
2002年,拆迁的风吹来了。当地以给"二外"建公寓为由要拆迁。没有见开发商出面动迁,先是定福村合作社出面起诉解除该公司承租的店面房子。从朝阳法院双桥法庭到二中院自然是判决解除合同但判了赔些钱。剩下的厂房和设备怎么办呢?由朝阳区规划分局下通知认定是违法建筑,要拆除。老杨委托我代理,诉至朝阳区法院。开了一次庭,规划局知错就改,撤了通知,公司也向法院申请撤诉。
然而,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2004年的一天上午,朝阳区政府组织公安、城管、法院一起上,将公司厂区拆成废墟,设备、材料扔在路边被拾荒者一扫而光。老杨向公安报警,公安说是政府强拆,不能立案;要告区政府,政府说是协助朝阳区法院执行,不是强拆;找朝阳区法院,法院承认是执行,但只承认是执行那几间判决解除租赁合同的房子,其他不是法院拆的。老杨跑遍了所有沾边的司法、行政机关,12年过去,问题依旧没有着落。据说,在老杨的公司废墟上建设的高大上的三间房乡政府包括三间房派出所的房子至今手续不全,仍属违法建筑。只是,政府的违法建筑不算一回事,照样使用。而老杨从壮年成了老年,依旧在寻找“司法公正”和“执政为民”的梦,希望有一个有相应权力的衙门里出现几个负责任的领导能解决他的问题。
这十多年来,我多次路过南二环辅路上的国家信访局接待司大院,那院外长期是拥挤而显得道路狭窄。"两会"期间更是人山人海一般。那拥挤的人群里,有多少我认识的“老杨”呢?我想,那人行道本不狭窄,是太多的人品低下的官员坑民扰民,使道路狭窄起来了。假如"六尺巷"的故事发生在今天,首相官坁是不会的。但是,双方中有一方是地方政府,结果是想得到的,或许是一个"x城大厦",或许是一条"六丈大道",从而可能会有进京告御状的故事发生。
2016年3月6日13时50分许,吉林省辽源市龙山区发生一起伤害致死案件,犯罪嫌疑人作案后逃离现场。经过公安机关不懈努力,犯罪嫌疑人李晓鹏在行凶作案后93小时被赤峰市公安机关抓获归案。据悉,此案也是拆迁引起,犯罪嫌疑人李晓鹏就是位被拆迁人。
故我近年来一直呼吁:停止血拆,给改革留下时间与空间。当下,加紧拆迁等社会矛盾的去库存比房产去库存更重要。